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站立在树梢上静静旁观着一切事态发展的忍者萝莉,望着赤池国的士兵被完全消灭,缓缓戴上了狰狞的般若面具,少有地束起了自己披散的长发,甩出抓钩,进入了已经近乎变为了废墟的山寨。
对于满地死去的尸体并没有任何的怜悯,甚至连超度的想法也没有,忍者萝莉平静地绕过地面的障碍物,望着高塔上正在和两个敌人纠缠的无名,以及站在下方的老者和罗狼。
胜负很快便分了出来,砍死了长刀锦衣卫被血糊了眼睛的无名,抱着另一位双刀锦衣卫从高塔上摔了下来,险而又险地抓住了平台吊在了边缘,在仔太郎的帮助下正在艰难地试图往上爬。
“能干掉水辰和风午,很厉害的男人。”罗狼带着面对猎物般的微笑,随意地让开了伸着手在弥留之际挣扎到底的风午,握着手中的刀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罗狼,别挡着!让开。”老者一边点燃火绳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瞄准了正在艰难上爬的无名,把手揣在怀里捂着的罗狼表情瞬间冰冷了起来,望着无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噗——”
好没来及动手的罗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侧身望着老者,对方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洞穿而过的手里剑,手中的枪早就没了准心一发打得歪到了不知道哪里去,咳出了一大口鲜血,颤抖着转过身。
之见高塔之下,纯白色的矮个子武士,带着恐怖的般若面具,白色的马尾在风中摇曳,平静地放下了穿着手甲的左手,就这么仰望着自己。
“可恶——”老者面目狰狞地咬着牙,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
“能来到这个国家真是太好了。”罗狼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拔出了腰际的单刀,露出了纯粹无比的笑容,侧过头向着老者说道,“非常感谢您能带我来。”
“你这家伙,都这种时候了!给我把所有人都杀光!”老者无力地跪在沾染着薄薄雪花的平台上,咬着牙满含恨意地喊叫。
“我会的。”罗狼看了看刚刚爬上平台正在用雪擦着眼睛的无名,又看了看垂手站立在高塔之下的忍者,显然无名受了伤,而且比起无名,本能让罗狼感到,忍者才是那个最强的敌人。
雪停了,忍者与罗狼隔着十多步的距离,彼此沉默地对立着,四周回响着房屋燃烧的倒塌响声,望着对方的同时,更多的是在观察战斗的环境,从一点点细小的优势,来建立最终的胜利,而忍者所做的,便是给对方观察的时间,已经战斗后气息的调整。
明白双方是同一类人的罗狼攥了攥手中的长刀,收敛起自己略显狂躁的笑容,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凝神骤然前冲自右而左挥刀砍向忍者的脖颈。
早已等候多时的忍者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双腿发力后跳半步,擦着刀尖而过的瞬间,右手抽刀反击削向对方的小腿。罗狼眼角微微下视,没有停下挥砍过度的趋势,前盛的腿部猛然踏地抬起,躲开刀刃的同乡向着忍者的手部踩去。
早有预料的忍者左手架住了对方笔直轰向脸部的重拳,右手刀势一转刀刃微微向下,铲着地面的一片雪花扬起,遮挡视线的同时躲开对方踹来的脚。
瞬间飞扬而起的雪花如同雾一般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罗狼凝神听着风吹草动的同时顺势回砍,欲逼开想要紧贴进自己怀中的忍者,不料挥刀而过的风压带过雪花,却空无一物,只听滑动的声音自身下而过,后背一阵冰冷的凉意,猛然向前一步的同时深知无法避开,收刀转柄刀刃向外瞬间紧贴后背,伴随着清脆的刀刃撞击响声,顺着力道向前一个翻滚避开了对方的追击,同时横架刀刃,挡住了忍者自上而下的劈砍。
罗狼视线一瞥,架住刀刃的瞬间保持矮身一个迅猛的扫堂腿,毫无征兆地扫向忍者微微踮起的前脚,后者双腿轻轻用力如弹簧一般缩起,躲开了攻击的同时用自身重量压着刀刃。
感受到一击不成格挡的压力骤然增加,罗狼刀刃微侧身形也随之倾斜,伴随着摩擦产生的火星滑开对方刀刃的同时刀柄垂向对方喉头,被忍者轻而易举地伸出手掌格挡,两人同时踹向对方的膝盖,在空中撞击发出闷响后骤然分离。
身体更为强壮高大的罗狼先一瞬间恢复架势,再次挥舞着长刀,发起了一连串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密集挥砍,后发的忍者只得双手持刀紧盯对方的动作,一一格挡下对方的挥砍,撞击喷发的光与声连绵不绝,罗狼步步紧逼的同时忍者也在一点点后退。
直到忍者的后脚跟触到了断裂的木条,才在格挡的同时骤然发力推开,止住对方逼近的身形,踩着背后的木墙转身跃起,整个人转了一圈刀顺势劈下,紧随而后的便是倒挂金钩般的踢击。
罗狼架住了这一刀沉重的劈砍,后脚紧踩土地的同时伸出空出的手直接抓住了忍者踢下的脚腕处的护甲,忍者不给对方抓住摔出去的机会,柔韧灵巧的身体再次翻转,另一只脚从另一侧踹向对方的脑部太阳穴。
罗狼自然不会放任被一脚踹晕的情况发生,身材高大的他扭头躲不开这下迅捷的袭击,只得松开抓住的腿,用手臂外侧险之又险地架住了踢击,猛烈的腿风带动着发梢微微飘扬,扎着马步的他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
一击不奏效,忍者收刀翻身在空中躲开了擦着前胸而过的挥刀,离开了狭窄的木墙边,成功落地来到了罗狼较为宽阔的侧身,踩着钉在地面的木桩一跃而起,再次避开了对方追击而来的寒芒。见忍者跃到了自己的头顶,即使来不及收刀砍向无法变向的对方,罗狼左手支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自下而上踹向忍者的腹部。
忍者突然松开手中的长刀,双手直接抓住袭来的脚掌,空中前冲的身形骤然停滞,同时右腿前伸用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腿部,却被另一只腿的脚面给架住,罗狼骤然发力甩腿反方向砸向地面,迫使忍者松开缠着对方脚掌。
忍者后跃翻滚略显狼狈地躲开追击而来的劈开,溅起的泥土与雪花纷纷砸在忍者的身侧,顾不得捡回自己插在土中的长刀,矮身躲开一刀平砍,盯住刀身在刺击临近胸前的一瞬间侧踏移开半步,刀身穿过身侧的同时收臂夹住了对方的刀面,转身绞动抢夺的同时抬起脚后跟逼开了对方紧紧握着刀柄的手。
瞬间抢夺了武器的忍者右手抽出长刀撩向对方面部,被罗狼侧身躲过,站住优势的瞬间前踏半步刀背向下砸向对方头部,却被罗狼早有准备般双手掌面高举聚拢,牢牢地固住了刀身,同时双臂发力向着侧下方拽去。
忍者顺势翻滚,松开武器的同时背手抓住了插在土中的自己的长刀,成功取回了武器,再次欺身而上,在临近一步的一瞬间侧移半步,从砍向前胸变为腰部,而罗狼倒竖刀刃格开攻击。
两人骤然分离再次恢复对峙的状态,微微喘着气,根本不需要什么言语,数秒后再次冲向了彼此,叮当的脆响不绝于耳,拳打、脚踢,两人不断交换着攻守的姿态,灵活地腾挪着在有利的地形一次次地发起攻击。
高台上仔太郎抱着飞丸略显担忧地看着下方激烈无比的战斗,而无名则一边喘着气,一边握着刀,沉默地看着两人似乎势均力敌的战斗,但作为旁观者的他已经能够看到结果了。
转身跃起侧劈没有成效的寄鹰斩,忍者当即翻身跃回了原先的位置,没等罗狼恢复架势,一个垫步近乎冲到了对方的怀中,忍者吐出一口气的同时,水蓝色的双眼猛然一凝,近乎一瞬间的下劈紧接自左而右的斜斩,罗狼近乎本能地挡住了这两下只是作为开头的攻势,忍者双腿发力弹起半个身子的高度,自上而下压制一般再次同时发出二连斩,巨大的力道压得罗狼只得双手发力向上横架,却不料忍者以匪夷所思地速度骤然落地,矮身前倾,双手握刀一记自下而上的撩斩直接划开了罗狼前胸的衣襟,擦着抬起的下巴肌肤而过,空门大开的瞬间吃了忍者重重的一脚,撞进了房屋中升腾起一阵尘土。
下一瞬间,脸上带着近乎疯狂的笑容,罗狼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暴风骤雨的连斩,忍者面具下水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一道道寒芒闪烁,不断地用手中的长刀格挡,伴随着积攒得越来越多的失衡架势,罗狼从单手突然转为双手把长刀如同棍棒一般挥砍,巨大的力道让架住攻击的忍者双脚滑出了近半米的距离。
再次拉开距离之后的一瞬间,吸气凝神,两人默契无比地双手持刀,刀刃前伸,身体前倾以一往无前地姿态冲向对方。
罗狼的刀刃正对着忍者的喉咙,而忍者的刀刃指着对方的胸膛,时间在这一刻骤然缓慢下来,踩踏下扬起的尘土与雪花飞溅而起,早就满是刀戈划痕的衣襟随着风飘扬,两人同样蓝色的眼眸中,寒芒越来越亮,寒冷的空气刺激着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烫的肌肤,胸腔间充斥的气团凝聚着,全身的力道都汇聚在这一击之中。
刀刃平行间擦身而过,忍者骤然矮身似乎企图躲开这一刀一往无前的刺击,但瞪大了双眼的罗狼带着畅快而凌厉的笑容,早有预料一般稳住架势刀尖微微下垂,即使再努力去躲开也无法避免头部被刀刃贯穿的后果,他,已经看到了结局!
噗——
仔太郎看着下方的一幕惊叫出了声,无名则是皱起了眉。
刀刃刺中的实感顺手手臂传来,罗狼手中的长刀顶着忍者的头颅,刀尖划过却没有血液喷溅而出,即使忍者的因为刺击而向后仰得如同折断一般,但却依旧无法刺穿忍者的额头,即使脆弱的面具顺着刀刃缓缓裂开,也没能见到自己想象中的一幕。
罗狼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即使因为距离只刺入了一半,但仍然伤及了内脏,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罗狼带着略显疯狂的笑容也缓缓趋于平静。
变成两瓣的面具摔落在了雪地之上,忍者缓缓直起了头颅,稚嫩的面容依旧毫无表情,而额前捆绑着的护额,再次多了一条深得近乎贯穿的划痕,随着布条断裂也摔落在了地上。
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能够刺穿忍者头颅的原因,望着自己手中满是豁口的兵器,以及腹部不断流淌着鲜血的伤口,生命在迅速地流逝。
“真是畅快啊......原来,这就是受伤的感觉吗.......好奇妙......”无力坐在了地面上,罗狼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释然,看着手掌上鲜红的液体,明明自己已经见过了无数次,却只有如今的温度与味道,才让自己感到满足。
忍者洒去刀刃上的鲜血,收刀静静望着对方渐渐涣散的双眼,直到头颅彻底低垂,带着那抹笑容逝去,才平静地为这位自己的对手超度。
不需要道别,因为彼此并不熟悉。
望着远去的忍者萝莉,无名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谢谢你......能够来救我。”仔太郎揉着飞丸的毛发,嬉笑着望着无名。
“啊,毕竟我是收了酬劳的,虽然不怎么值钱就是了。”无名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同样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彻底解决了所有人之后,仔太郎终于安全了。
“你的伤没事吧。”仿佛想起什么一般,仔太郎问道。
“啊,没事,不过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越过大海,我们离开这片国家吧!”
“我们......”
“要是异国,就没人在意你头发的颜色了吧!”
“异国吗,这个想法也不赖。”
“对吧!盗贼也好,保镖也好,我们肯定能赚到钱的!”
“都是先坏点子啊,不过听上去挺有趣的。”
“我就说吧!”
最后的两人也骑着马,离开了燃烧的山寨,畅谈着美好的未来,似是想象到了那自由的愿景。
或许,谁也不会记得这里死去的异乡之人,与他们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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